阶级真的无法跨越吗？

Original 吴主任吴主任 2019-01-09

Eyvind Earle • 1993

有网友看了些类似三和大神之类的纪录片，难免会对阶级的流动感到绝望。这一两年“阶级是否固化”的疑问常驻在人们的脑子里，想多了会绝望。但不甘心，想知道前方道路是否开阔。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分享个故事。

大概上个世纪90年代左右，说某洋酒老板发现，这来自中国福建和广东地区的销量稳健攀升，不可思议的曲线。于是这老外有心思要过来亲自维护好渠道。来自欧洲百年洋酒品牌的老板就过来了，跟福建某富商碰面，饭先吃起来，上酒。酒足饭饱。欧洲人目瞪口呆，一个饭局就是两瓶，这消耗速度牛逼啊，要说这一趟考察见世面，没白来。没见过世面的欧洲人，这才到哪儿呢，吃完饭干嘛呢？KTV啊，福建富商呼朋唤友，又来了一群人，聚在KTV里，满桌的洋酒，咕噜咕噜咕噜，在烟酒味弥漫的包厢里，瞬间十几二十瓶没了。想到自己国家喝这些酒，倒上一小口，舌尖细品，中国福建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人把这么贵的酒当矿泉水喝，喝完还全都给吐出来了，欧洲人哭了。

这是我的朋友二哥分享的一个故事。跟阶级的固化和跨越有什么关系吗？有。中国在高速发展的这几十年，人们在精神层面尚未有那么强烈的阶级意识。差别只是发了财的和没发财的区别。

在古代中国，阶级森严，人天生有贵贱之分，这不仅仅是出身决定论，更严重的是社会没有给予奋斗的机会。理论上有，科举，但身份要求也严格，而且通道是十分狭窄的。除了揭竿而起，乞丐变皇帝，对当时的人来说，阶级间没有通道。

新中国成立之后，大家都是无产阶级，小部分人有红烧肉吃，但也说自己是无产阶级。反正，确实没有什么阶级之分，结果是什么，你们懂的。从改革开放算起来，中国现在的有钱人往上几代，稍好一点的也不过企事业单位双职工家庭，这还是北方居多，南方普遍一穷二白。就像一个莆田系医院老板说过的，九十年代初，只要你敢出去闯就能发财。那时候有这份勇气的人不多。

这几年国家在倡导中国梦，我感觉更像是对过去几十年来这个国家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一次总结。自由经济带来的贫富差距是无法避免的。在一片废墟上重建一座城，每一抹水泥，每一块砖头都有更好的机会成为摩天大楼里的一部分。从零开始，一些勇于冒险的人，率先完成原始积累成为一代富豪。

从改革开放初的下海潮，到互联网时代，再到过去十年的移动互联网，还活着的十多亿人的确是见证了好几次巨变。这一点日常生活是可以感知得到。而且更神奇的是，很多人身边都有那些在几年内暴富的朋友，这在其他国家都得几代人积累才可能，这些人居然还跟我们有些交际。

我们不谈阶级固化，我认为至少目前中国还谈不上有清晰的阶级分别，只不过有钱的和没钱的区别。而我们只要观察身边的人，他们这么多年的财富是继承来的占多数还是个人奋斗的占多数，我们就能有个清晰无比的答案。就不需要什么暴富的故事了，那离普通人较远，就是贫困走向中产的这拨人，多如牛毛。

过去的中国充满机会，现在依然有很多机会。如果拼的是权力和关系，那么90%的人是毫无机会的。那时候才是阶级固化。只要敢于冒险的人还能有机会冒险，努力的人还能一年比一年过得更好，总体就还算不错。

我们不能看着工厂里的工人和街边送外卖的说，你看，阶级固化了，这些人这辈子也就送外卖了。先不说人家是不是一辈子就送外卖了，解决方案是啥呢，如果把工厂毁掉或者禁止外卖，这些人的生活会变得更好吗？

实际上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这么多，假设如今的就业变得艰难，环境恶化，跟几十年前比暴富的机会渺茫，作为个人又能怎么办？是该去思考这个阶级有没有固化吗，又或者每天都活在嫉妒和仇恨之中，满足自己内心的一种阴暗的委屈？一点用也没有。好奇世界变化和未来趋势也没什么不对，但每个人真正需要关心的是自己，要关心的环境可能不需要到一个国家的层面，而是尽可能从小处着手，所在的家庭是不是没有温暖，所在的公司是不是没前途，生活的城市是不是毫无希望。

家庭、公司、城市，这些与自己息息相关的环境也许你改变不了，但你有脚，随时可以走。阶级是什么我们先不管，专注当下自己的处境寻求进步和改变才是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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